“唐纳德·特朗普的胜利将使英国脱欧更加痛苦”
Trump's victory will make Brexit more painful
“BREXIT-plus-plus-plus”是唐纳德·特朗普在他成功的总统竞选中对选民的说辞。果然,很多美国人很快也将会有类似于英国留欧派在6月24日早上经历的感觉:对许多民调未能预测结果感到迷惑,对选民对专家意见的蔑视感到震惊,对自由价值的担忧。如果特朗普喜欢这些比较,那是因为他认同英国脱欧的建筑师们:像他一样,他们都是善于操纵公众最糟糕的恐惧和本能的特权煽动者。
然而,这些相似之处对英国并没有明显的优势。特朗普可能欣赏这个国家最近的决定,但是与希拉里·克林顿相比,他将成为一个不可预测、不熟悉的伙伴,尤其是在与英国打交道方面。这说明伦敦所崇尚的“特殊关系”的近期未来:与美国当选总统打交道经验最丰富的英国政治家是尼格尔·法拉奇,一个支持英国脱欧的骚乱者(他曾为特朗普助选,并正在飞往华盛顿特区进一步讨好即将上任的政府),以及亚历克斯·萨尔蒙德,前苏格兰首席大臣(特朗普曾称他为“过气人物和完全无关紧要”的人,因为他对苏格兰的一个高尔夫度假胜地发生了争执)。
那么这个国家的领导人呢?特丽莎·梅与她的新对手在性格上几乎完全不同。虽然外交大臣鲍里斯·约翰逊在风格上更接近特朗普,但他曾说过:“我不会访问纽约的一些地方,原因只是真实存在与特朗普相遇的风险。”一月份,英国议员们辩论是否禁止特朗普入境,称他是一个“小丑”、“煽动家”和一个“笑话”(其中一个在五分钟内三次使用了“白痴”一词)。可以说,英国的建制派对美国当选总统并不热衷。
尽管如此,特朗普担任总统带来的风险——贸易保护主义、地缘政治动荡、美国孤立主义——对英国利益产生了重大影响。而且,由于六月份的决定,特朗普深感兴奋:脱欧剥夺了许多可能帮助英国度过未来几年的减震装置。
以贸易为例。特朗普一直承诺在谈判中采取强硬立场,并且似乎对与中国进行关税战很感兴趣。保护主义是具有传染性的。如果英国在退出欧盟时离开了其海关联盟,那么在世界各国都在闭关自守的时候,它可能会发现自己正试图在此时谈判新的贸易条款。
与此同时,在昨晚的结果出来之前,英国经济已经处于脆弱状态,英镑贬值,商业不确定性增加,并且有一些减缓投资的迹象。特朗普当选总统带来的经济冲击可能会加剧这些趋势(尽管英镑在特朗普获胜变得明显时一度对美元上涨)。它还将加强大陆欧洲国家的政治,这些国家将与英国开始谈判,特朗普的胜利使得受到鼓舞的民粹主义者(尤其是法国国民阵线的玛琳·勒庞)将减少主流领导人批准与英国达成务实协议的自由。
还有安全问题。支持脱欧的竞选活动的一个主题是,北约的存在使得欧洲国家之间的防务合作不再必要,退出欧盟因此不会损害英国作为一个军事大国的影响力。这没有考虑到美国的下一任总统对北约的态度与特朗普一样暧昧,他承诺了一个“美国优先”的原则,要求其安全保护伞下的国家自行安排。因此,英国可能会发现自己陷入一个不太有效、更加分裂的北约与快速向欧盟防务一体化迈进之间的鸿沟。
一个主题统一了这些风险。脱欧是对英国在世界中地位的巨大冲击。它将切断旧联系,需要建立新的联系。正如一些最热衷于支持脱欧的人承认的那样,这个过渡将会带来痛苦的代价。最重要的是,它需要各方的大量善意和灵活性。在特朗普的胜利意味着一个更加刻薄、更加不和、更加不稳定的全球秩序的情况下,限制特朗普总统对脱欧的损害要求特蕾莎·梅具备远大的目标和远见。她的方法应该是双边的。首先,与安格拉·默克尔建立一个新的更紧密的联盟,不仅限于脱欧,还包括更广泛的问题:世界经济、安全、俄罗斯和中国。在柏林和其他欧洲首都,官员们抱怨六月份的公投结果使得英国脱欧成为其唯一关心的问题。首相不能允许这种情况发生,而应该与默克尔一起努力,作为一个能够抵御特朗普最糟糕特质的集团。
其次,梅夫人应该利用英国在美国的影响力(尽管不如英国人所想象的那么大)来尝试调和新总统,当他做错事时阻止他的行动,当他做对事情时纵容他的虚荣心。梅夫人已经被脱欧问题牵扯得焦头烂额。现在,为了英国和世界的利益,她还必须应对脱欧先生本人。